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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房钱
2017-12-11
王继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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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中秋，异于往年，因为它与国庆长假无缝衔接了，但对于煤矿工人来说，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，同样是上班，同样是下井，让他们心花怒放的是那沓发到手里的奖金，火红火红的，闪着喜庆的光芒。
节前的这一天，队部里排着长长的队伍，他们都是出了井准备领中秋奖金的工人们。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聊着天，开着玩笑，摩拳擦掌地等待着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。柱子便是其中的一个。
终于轮到他了。会计让他在表格上签了字，便将那沓红色纸币数给了他。他攥在手里，用粗糙的爬满黑色裂纹的手指略显笨拙地仔细地一张张捻着，然后笑盈盈地冲会计点点头，将纸币从中间一折，揣进了上衣内衬的口袋里，乐颠颠地往出走。路过的几个熟识的工友打趣地问他着着急急拿着钱干啥去，他都笑着答非所问地搪塞着。他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，穿着时尚，笑靥如花，“嗯，也该给老婆添几件新衣服了”，想着，脚下仿佛生了风，心也早已“咻”一声、箭一般飞回了家。
小亮默默地待在人群中，随着队伍往前挪。他闷声不响地看着前方，好像在计算着轮到自己的时间。身后的虎子小声问他领了奖金打算怎么花，他顿了顿，说：“我爸妈年纪大了，又都有高血压，我打算拿这些钱给他们买点药去。”说完，低下头默不作声。片刻，转头问虎子：“你呢？发了钱上哪儿喝酒去呀？”虎子愣了一下，不好意思地笑笑说：“早不喝了。自从上次喝多住了院以后就戒了。酒那玩意儿不是啥好东西，喝多了又伤身体又误事，还费钱，以后我再也不沾了。这次发了奖金，我打算带孩子们去去那个新开的游乐场，好好玩玩，省得他们成天羡慕别人家的孩子。”小亮会心地笑笑，拍了拍虎子的肩膀。
……
钱陆陆续续发出了一大半，队长推门进来跟两个班组长交代了几句，坐在办公桌前喝了几口水，开始向会计询问起了中秋奖金的发放情况。会计说：“咱队的奖金都发得差不多了，就剩十几个二班的了。工人们拿了这钱可高兴了！”“那可不？一年半载的就能见着这两个现钱，还不赶紧藏好，别让老婆发现了！”队长开玩笑道。“私房钱？队长，你也赶紧领了吧，放你小金库里。”会计打趣道。“好，签字，领钱！不过，说正经的，咱们的工人们跟以前真的是不一样了。以前发了钱都买烟、买酒，有的还出去玩两圈、打两把。现在，工资卡交家里，领点现金也都想着给爸妈、老婆、孩儿买点东西。不一样喽！”队长边数钱边念念有词，笑意仿佛要把眼角的皱纹都填满了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