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琐 忆
2014-12-11
义棠煤业公司 房 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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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父亲是义棠煤矿的一名老矿工,他身上有着老一辈矿工所独有的可贵品质,憨厚、忠诚、踏实、肯干。
小时候我们住在农家小院,记忆中,院中的晾衣绳上经常搭满了父亲下井穿的衣服,厚厚的、黑黑的。母亲也总是围着几大盆洗衣水,一次又一次地清洗,我摆弄着盆中的肥皂泡,看它们聚在一起,或破灭或生成,阳光照着我的小脸。我最感兴趣的还是父亲的柳帽壳,总爱戴在头上,在镜子前照一照,觉得英雄气十足,这也成为我向小朋友炫耀的资本。父亲就是英雄,我心中的大英雄。家里墙上的奖状,姊妹数人加起来都超不过父亲的,有能手、模范……父亲有时也站在前面端详,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。最令我难忘的是那几块镶在玻璃框中的奖状,母亲总把它擦得很亮。我只看到它们的灿烂,也知道不是在学校争个什么“三好学生”就能比下去的,后来才知道那是父亲荣获“山西省五一劳动模范”的奖状,父亲是全省工人的榜样,是我们兄弟姊妹的榜样,我对父亲的敬重与日俱增。
在我的记忆中,父亲总是很忙,常常数日不回。记得有一年春节,母亲早早地包了很多饺子,全家人都等着父亲回家过年,可是父亲没回,就这样连续6天,母亲眼里含着泪水,那是心疼还夹杂着一丝埋怨。第7天,父亲回家了,看着父亲疲惫的样子,母亲二话不说下了一大锅饺子,全家人其乐融融,为父亲补了一个大年。我小时候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坐着父亲的自行车到城里玩,可父亲总是很忙,母亲也总为父亲绕着灶台转,有时太阳还没出山,有时过了中午饭时,有时夜里繁星满天。小时候,村里的孩子都玩大枪,用铁丝做个枪架缠上雷管线,五颜六色十分好看,于是自己也弄了个枪架,想着父亲在煤矿上班,矿里各色炮线随处可见,于是我央求父亲帮我找炮线,父亲答应了,可总忘,见我拿着裸露的枪架,一拍脑门“呦,忘了。”我心里的埋怨在数次之后就变成了无奈。等我从别处找来雷管线装好枪架给父亲看时,父亲满口的夸奖,眼里却充盈着几丝酸楚。
1984年,父亲退休了。那几天,父亲还是让母亲早早做饭,饭后骑着自行车去上班,半路上才想起来,退休了,独自在门外徘徊,眼角间总有一丝湿润。是啊,这么多年父亲每天都在这个时间去上班。后来,煤矿成立学校,父亲应聘到学校管理后勤。我们每次去看他,他不是为老师烧水就是修理学生的课桌,脸上又有了那久违的笑容。学生也乐得叫他爷爷,而那时父亲幸福的笑脸总让我难忘。
长大后,我来到父亲工作过的地方,成为义棠煤业公司的一名员工,总能听到老矿工讲着父亲的故事,我也重拾深藏多年的童年记忆、家中所见和母亲所讲,沿着父亲走过的路,追寻着父亲的故事;接过父亲的传力棒,迎接新的挑战。
父亲是那个时代的楷模,忠厚的老一辈矿工,是我们学习的榜样。